生命的圓圈 The Circle


作者: mao.huang@kimo.com.tw (patrick),         看板: movie
標題: 賈法潘納希以《生命的圓圈》鼓勵大家走出生命的限制
時間: 奇摩大摩域 (Tue Dec 26 01:44:40 2000)

文 鄒念祖(轉載自明日報)2000.12.25

第三屆台北電影節邀來伊朗導演賈法潘納希《生命的圓圈》(The Circle)擔任開幕片。賈法甫以本片獲得威尼斯影展金獅獎,是全球各大影展的熱門邀約對象,但在伊朗卻遲遲無法上映,賈法自己也不知道伊朗觀眾要到何時才能看到這一部電影,但他堅持要看到伊朗觀眾對這部電影的反應之後,才要開拍下一部作品,以堅持和努力跨出「生命的圓圈」的限制。

賈法在連拍了兩部以小女孩為主角的《白汽球》(1995)與《誰能帶我回家》(1997)之後,在《生命的圓圈》開始將焦點由小女孩轉為女人。賈法在拍前兩部作品時,就常想著片中的小女孩長大會變什麼樣,後來他讀到一篇婦人殺了兒女後自殺的消息,引發拍攝《生命的圓圈》的靈感,探討伊朗社會對女性的重重限制。

雖然賈法的電影都以女性為主角,但他認為自己是在探討「人」的問題。不分男女,只要是「人」都會面臨環境的限制,像被一個圓圈(circle)圍住,每個人面對的圓圈大小不同,但大家都想跳出限制。女性面對的圓圈較小,限制較多。賈法雖然不是女性,但也能感受到人被限制的痛苦,進而將伊朗女性的處境表達出來,所以觀眾才會被《生命的圓圈》所感動。

賈法自己也受到了圓圈的限制,當初他把《生命的圓圈》送交文化部,被裁定禁拍,賈法就此停工10個月,不讓他拍《生命的圓圈》,他就什麼都不拍。伊朗的獨立媒體紛紛聲援支持他,終於突破禁令開拍。賈法先以自己的資金拍攝一部份,後來又加入義大利的投資者,辛苦拍攝三年才完成。

可是拍攝完成後並不表示可以演,《生命的圓圈》在參加伊朗法吉Fajr影展時被要求剪掉結局前的18分鐘,否則不准參展。這18分鐘正是最後的關鍵戲,一個母親被迫拋棄女兒,一位流鶯被逮而嫖客沒事,最後一群女人在監獄重逢。賈法拒絕剪片,而《生命的圓圈》也宣告失去在伊朗的合法參展上片資格。

賈法之所以要以「圓圈」而不是「框框」代表生命的限制,因為他也想要表現生命的循環。1995年他的第一部電影《白汽球》參加威尼斯影展時,受到伊朗政府的種種阻撓。2000年《生命的圓圈》則到了影展前三天還無法將拷貝運出國。

雖然他的三部作品分別拿下坎城金攝影機獎、盧卡諾金豹獎與威尼斯金獅獎,但目前只有《白汽球》在伊朗上映過,《誰能帶我回家》與《生命的圓圈》都還被困在「圓圈」外,無法「回家」放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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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shing519.bbs@fpg.m4.ntu.edu.tw (不加眼淚的愛爾蘭),     看板: movie
標題: 生命的圓圈 The Circle
時間: 小魚的紫色花園 (Mon Feb 12 09:49:29 2001)

預定上映日期: 2月10日
導演:賈法潘納希 (Jafar Panahi)
演員:佛瑞絲黛莎德歐拉菲(Fereshteh Sadr Orafai)、
           瑪莉安阿曼尼 (Maryiam Almani)

這天,在伊朗,一場孤獨、心痛、茫然的女性輪舞 ........

娑瑪茲剛經歷完生產的人生大痛,卻不知即將面對的是更殘酷的現實重擊,因為她生下的是一名女嬰。

年僅18歲的娜葛絲和外表強悍勇敢的阿瑞祖早上才剛出獄,娜葛絲想回到天堂般的家鄉,只是,沒有男人陪伴的她,根本寸步難行,連搭上巴士都是遙遠的奢望。而阿瑞祖卻因不敢面對再一次的失望,而在最後放棄天堂與新生活。

芭莉逃出了監獄,躲回家中,卻被她憤怒的哥哥無情地驅逐。她懷了男友的孩子,只是男友也犯了罪,遭到處決,因此她想找一位醫師幫她墮胎,但身旁沒有男人何其困難。

莫妮耶出獄後,發現丈夫娶了第二個老婆,而久未見面的小孩也疏遠了。她仍然知足,並樂於回報曾幫助她的人。

艾兒罕出獄後,擺脫了過往的記憶,在醫院當一名快樂的護士,並成為一位巴基斯坦籍醫師的未婚妻。但代價卻是永遠不能再與家人舊識見面,也不敢與未婚夫回家見公婆。

娜葉蕾身為一個單親媽媽,她知道女兒將面對艱苦的未來,於是三番兩次想把女兒遺棄,讓更好的人家收養,卻每每又因捨不得而失敗。這一晚她又再次丟下了女兒。

莫甘已經厭倦了謊言,而選擇了以不說話來抗議。因此,她又進了監牢。(摘自世界電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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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globetk.bbs@bbs.kimo.com.tw (我要幸福),         看板: movie
標題: 影評人專欄--生命的圓圈
時間: 奇摩大摩域 (Thu Mar  8 04:08:41 2001)

生命的圓圈    導演:賈法潘納希

電影從婦人分娩嚎叫的畫外音開始,第一個鏡頭全面泛白,原來是醫院產房的大門,待門上一個小窗口打開,裡面的護士探頭詢問產婦的家人是誰,告知生下一名女嬰後,一個手提長拍鏡頭隨著女嬰的外婆急忙下樓,她跟親家謊稱不知結果,然後要女兒趕緊通知家裡,因為期待男嬰的親家,鐵定氣瘋了!

如果關注到【生命的圓圈】在形式上的巧妙刻意,很難不注意這個別緻的開場,伊朗女性的宿命藉由女嬰的外婆、阿姨兩代女性的言語、動作帶出,生命誕生的喜悅立即被現實的沮喪給沖淡。然後很快的,鏡頭又轉到三個剛出獄的女性身上,其中一個因為想用金飾換車錢,而被警察以黑市買賣逮捕;剩下兩人,較年長的一位湊足了錢卻不願意去年輕女人口中的天堂,因為她更恐懼沒這個地方存在,而年輕女人即使買到了車票,又畏於臨檢的警察而無法上車(在伊朗除了學生,獨行女子不能搭車),她想去找牢友幫忙,卻吃了個閉門羹。

沒多久,連這個牢友都被家人轟出來,這時她又取代前者成為鏡頭的主角,她去戲院找另一個牢友,這個戲份不多的牢友帶出了伊朗男人名正言順養小老婆的插曲後,載她去醫院見另一名舊識,原來被感出家門的女人懷了男友的孩子,但男友已遭處決,因此她想找一個醫生幫她墮胎。奈何這名掩飾自己過去、即將和一位醫師結婚的護士,無法伸出援手,因為她不敢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過去。

於是墮胎未遂的女人悻悻然離去,卻在街上發現一個遺棄女兒的媽媽,鏡頭重心又轉到這個媽媽身上。當她上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車後,才發現他是設陷阱逮捕流鶯的警探,百般求饒無效,好不容易才趁隙逃跑,站在旁邊目睹一切的阻街女郎則是甚麼話都不說,坐上囚車,進了監獄。

【生命的圓圈】的導演賈法潘納希,堪稱目前活躍於國際影壇的伊朗導演當中,形式主義傾向最明顯的一位。本片以類似【輪舞】的形式,透過鏡頭內角色的偶然交會,連帶改變敘事的動線和攝取的主人翁,其意義在於想呈現的不是單一女性的通俗劇式悲哀,而是藉由看似自然、實則充滿設計的女性群像,更精簡卻具有說服力地傳達伊朗女性苦無出路的悲慘待遇。

第一場戲以拾級而下的長鏡頭來處理,就已帶出全片下沈低調的氛圍,以及角色彼此銜接發展下去的敘事策略。到最後一個鏡頭,阻街女郎被關進牢房,以她為始的一個近乎三百六十度旋轉攝影,讓我們看到鐵窗的陰影、幾名被捕的女性(包括之前想去人間天堂卻怎麼也上不了車的年輕女人﹍﹍)、最後停在牢房大門,門上也只有一個狹小的可閉式窗口,一個警衛打開小窗口詢問:「某某某有沒有在裡面?」

這個女人的名字正是片頭我們在產房外聽到的產婦姓名,但此人從頭到尾從沒出現過,或許它指的並不是同一個人,卻刻意用相同的姓名來強調這些女性宿命的類似,這時候它就成了所有女人的名字:一個沒有面目卻從頭到尾被生育和男性所禁制的女人。而最後這個鏡頭的擺法與構圖(單色大門、時關時開的小窗口、被關在裡面的女性﹍﹍),跟開場產房的鏡頭根本是刻意對照的結果,似乎也暗示了伊朗女性從出生(第一個鏡頭)就注定了被囚禁(最後一個鏡頭)的命運。

雖然這部電影的表演、場景看起來都極度寫實,但賈法潘納希卻將這些寫實影像化為更具象徵、隱喻功能的元素,與片名「The Circle」所指的圈圈、循環,互為表裡。

賈法潘納希師承伊朗電影大師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(【何處是我朋友的家】、【生生長流】、【橄欖樹下的情人】、【櫻桃的滋味】、【風帶著我來】),第一部作品【白氣球】還有蠻多阿巴斯的寫實筆觸與童真命題,但第二部作品【誰能帶我回家】就在描述一個小女生找路回家的經過,打破寫實主義的幻象,進一步辯證「寫實」與「紀錄」的虛構可能,而區隔出與師傅的差異,以及他對電影形式的高度自覺。

【生命的圓圈】以頗短的篇幅(約九十分鐘)涵蓋這麼多的形象與事件,以及捏揉寫實與象徵的高度簡約手法,都可以看到他在藝術層面上的造境,又有一番突破。

不過賈法潘納希注重形式意旨之餘,也有過於抽象化人物而讓角色缺乏可親性的傾向,這也是我在一直肯定他的創作企圖與成果時、猶有保留的原因。相較之下,另一位伊朗新銳巴曼葛巴迪的用情深刻(同樣師承阿巴斯又自有新意,作品【醉馬時刻】也可望在今年上映,先賣個關子),可能才是我個人主觀中「文情並茂」的境界吧!

這當然見仁見智,有趣的是賈法潘納希至今三部作品都在台灣上映過、也有影帶、光碟發行,影迷不妨複習一下他的創作進程,或許對【生命的圓圈】以及導演從兒童題材到女性議題關注層次轉折的歷程,會有更清楚的瞭解

作者:聞天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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